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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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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就是你所谓女人的东西。”

    “女人的防身器,”欧阳萱莎一本正经地更正“是女人自卫的防身器材,不叫女人的东西叫什么?总不会是你们男人的保险套吧?”话落,不等他又问保险套是什么,她马上接下去转开话题。“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丈夫大人,继续等苏尔坦吗?”

    “不,我打算让沙勒米押解他们”卡布斯用下巴指指屋角落那三人。“回到阿拉威部落,暂时囚禁在那儿,而我和你,还有罗瓦继续往佐法尔走,先去解决你的问题再说。”

    黑纱内的眉毛猛一下挑高,旋即又落下,欧阳萱莎病白叛圩6涌u妓拱肷巍?br>

    “我懂了,”她慢条斯理地说:“随你吧!不过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丈夫大人一下。”

    “什么问题?”

    “我想请教,除了你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重量级大白痴以外,”她的声音甜得像沾了蜂蜜的糖果,比刚学会讲话的幼儿更娇憨,半丝火气都闻不出来,听起来好象是小女孩在向妈妈多要一颗糖果似的。“任何其它人接连两次遭遇这种差点被宰掉的险境会如何呢?”

    其它人全噗哧笑出声来,除了卡布斯,还有乌苏妲。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卡布斯!”她愤怒地挺身为卡布斯叱责妻子。

    但欧阳萱莎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往下说:“对了,其它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先行赶回家去处理你弟弟的问题,虽然你这个全世界最霹雳无敌没脑筋的大笨蛋并不打算如此,但你弟弟并不知道他的哥哥是只宇宙超级大蠢猪”

    同样的,其它人全笑翻了,除了卡布斯,还有乌苏妲。

    “你太过分了,竟敢一再侮辱自己的丈夫!”她再度为卡布斯怒声诃责妻子。“卡布斯,这样的女人快把她休了!”

    然而欧阳萱莎依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紧盯住卡布斯,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所以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谎报你的死讯,再用最快的速度暗杀掉你父亲,不要说他不敢,他敢杀你就敢杀你父亲,虽然很冒险,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这么做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他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继承你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切,最后等你回去时,一切都已太迟”

    她顿了一下,在面纱后绽开一朵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说丈夫大人,是不是这样啊?”

    听罢,不仅其它人全失去笑容,卡布斯的神情也变了,可是乌苏妲仍旧不懂得要用脑筋,连看脸色都不会,只想要讨好卡布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

    “乌苏妲,”沙勒米沉喝。“住嘴!”

    “什么嘛!我明明是为了卡布斯”乌苏妲不服气地为自己辩护。

    “住嘴,听见了没有?”沙勒米更大声怒斥。

    眼见哥哥好象真的生气了,乌苏妲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两眼却还哀怨地瞥向卡布斯,一心希望卡布斯会为她“讨回公道”但卡布斯却跟欧阳萱莎一样看也不看她一眼。

    凝重地蹙眉沉思许久后,他猛然起身“明天一早,马上启程赶回马斯喀特!”语毕,含带歉意的眼神悄悄投向欧阳萱莎,后者洒脱地摆摆手。

    真是不容易啊!他总算开窍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的事并不是很急,”起码不像他的情况那么紧急。“可以慢点来,先把你的问题处理好再说。”

    反正还有一个月,而且他的事情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九成九会死人,至于她的状况最糟糕也不过就是找不到导引装置而已,那种问题等临到头再来伤脑筋也还不迟。

    “说到这,我说丈夫大人,你家是不是很富有啊?不然你弟弟怎么会这么狠毒竟然想谋害亲哥哥?”

    话一出口,除了卡布斯,大家一齐愣住。

    “你不知道卡布斯是谁?”

    “他是谁?”欧阳萱莎困惑地瞄一下卡布斯。“他是卡布斯啊!难道他还有别的名字?”总不会是先知穆罕默德吧?

    “没有,他没有别的名字,但他是”

    “嘘!”卡布斯突然比手势要大家噤声“有人!”然后跳起来冲过去打开门,恰好瞧见一条又高又瘦的黑影一闪而逝,他马上追出去,沙勒米与卡林随后跟去保护他。

    但过了好一会儿后,三人回来,并没有抓到那个黑影。

    “现在就启程!”

    为免被拖慢速度,卡布斯决定带欧阳萱莎先行赶路,其它人押解那三支粽子以正常速度尾随于后,虽然乌苏妲满心不愿,但由不得她,因为她只能跟在沙勒米身边。

    “卡布斯。”

    “嗯?”

    “你是不是不太愿意面对必须处分你弟弟的状况?”

    入夜,他们仍在赶路,天上繁星出奇的亮,卡布斯仰望深思,良久。

    “你怎么知道?”

    “你坚持先处理我的事,这种决定实在很愚蠢,”欧阳萱莎一面说,一面掀开头纱透气,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被别人看见。“刚好我又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所以”

    卡布斯又沉默片刻。

    “我有三个姊姊、七个妹妹,但兄弟只剩下他一个了。”

    ;“咦?你家专生女孩子?”

    “不,卡布斯黯然摇头。“我有三个哥哥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死了。”

    二十年前?阿曼人赶走波斯人那场战争吗?

    “抱歉。”

    “抱歉什么?”

    “提起这件事。”

    深黝的黑眸在夜空下闪熠着奇异的光彩,卡布斯深深凝睇她半晌。

    “老实说,我从来没碰见过像你这种女人”

    废话,他要是天天都碰见像她这种做时空旅行的女人,那才恐怖呢!

    “聪明”

    那当然,她是天才嘛!

    “理智”

    还用说!

    “又冷静”

    就说她是个很冷静的女人吧!

    “虽然偶尔会失控”

    呃,那个咳咳,只是偶尔

    “但我想你应该是这世上唯一适合我的女人。”卡布斯语气认真地做下结论。“我可以肯定这是阿拉的恩赐。”再严肃地补充一句。

    是是是,是阿拉要她恰好在那时候到空白之地去散步,顺便救他一命的嘛!

    “听说你本来不打算娶老婆?”

    卡布斯轻轻吁出一口气,英俊迷人的脸上满布无奈之色。

    “阿拉教导男人要善待女人,但就我所认识的女人而言,自私任性又不理智是我对她们仅有的认知,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那种女人,更不愿意成天处在那些女人的争执之中,只好敬而远之。”

    “谁教你就像一块甜美多汁的肉一样令人垂涎。”欧阳萱莎咕哝。

    浓眉挑高“甜美多汁的肉?”卡布斯以不赞同的眼神瞅住她。

    欧阳萱莎嘻嘻一笑。“总之,既然你不打算娶老婆,只要他耐心一点等待,将来你的财产终究会留给你弟弟的孩子去继承,可惜他缺乏足够的耐心不,或许他是认为你不可能真的不娶老婆”

    “我父亲一直催促我娶妻,所以我原打算再”

    欧阳萱莎双目一凝。“跟船出去流浪?”

    卡布斯颔首,

    “也许他担心你会从外地带老婆回去。”欧阳萱莎想了一下。“他几岁?”

    “跟我同年,小我两个月。”

    “娶老婆,生孩子了吗?”

    “三个妻子,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闻言,欧阳萱莎不由吹出一声惊叹的口哨。“这样他还不能够满足吗?有妻妾又有子女,而且无论你父亲有多么富有,财产都必须公平分配给每一个子女,你不会多他一分,他也不会少你一分,如此一来,男人所渴望的一切他都拥有了,这样还不够吗?他真的那么贪心非得再侵占你的那一份不可吗?”

    “不是他太贪心,而是”卡布斯轻轻叹气。“我父亲的财产无法公平的分配给所有子女。”

    “咦?无法公平的分配?怎会”顿了一顿。“啊我知道了,你父亲是部落酋长吗?这就难怪了,但即使如此,你们还是亲兄弟啊!虽然不同母亲,但同一个父亲,血脉相连,为什么他不能珍惜这份亲情呢?”

    她虽然是天才,但这点她始终无法理解。

    记得前两年,她曾经到阿曼的继父家度过三个月的假,那一回她便深深体会到无论她有多么疼爱那几位异父弟妹,他们还是无法接纳她,为什么?

    虽然不同父亲,但他们拥有共同的母亲,一半的血缘还不够连系他们吗?

    卡布斯瞟她一眼。“也许是因为他母亲一直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吧!”

    “喂喂喂,请不要男人自己出问题就推到女人身上来好不好?虽然这样是很方便没错啦!但对女人来讲,真的超恶劣耶!莫名其妙就承担了一身罪恶!”

    欧阳萱莎像个小女孩似的噘高了红唇,不满地戳戳他。

    “不管是受到母亲、妻子或姊妹的影响,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男人自己,如果男人因此做错了决定,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或太愚蠢,请你们男人先自我反省一下可不可以?”

    卡布斯若有所悟地思索片刻,而后点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

    “废话,从多少历史教训中归纳出来的结论怎会没有道理。”

    “你说什么?”

    “呃?啊”欧阳萱莎打个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要多久才能到你的家,呃,部落?”

    “尽快赶路的话,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啊”恰好满朝限。唉!这时代的人可真会“浪费”峙简啊!“啧,有汽车就好了。”这样顶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什么?”

    “没、没,我们还是赶路吧!”

    算了,既然已经来不及了,就慢慢来吧!

    马斯喀特苏丹国,二十一世纪的阿曼,也就是那个流传着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以及辛巴达航海故事的国家,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南部,三分之二的国土是沙漠,首都却是个临海城市,三面环山,山势峭拔多姿,与海水相映,蔚为壮观。

    “那儿就是吗?”伸直手臂指住前方,欧阳萱莎兴奋地问:“那儿就是马斯喀特吗?”

    谁也想不到在这连绵荒凉,没有半丛单的高山山谷间,居然会隐藏着那样一片茂密的树海,还有一条清冽的小河流涓涓而流,河岸边长满青葱的椰枣树、芭蕉树、芒果树与其它植物,许多角羚在河边喝水,更远处是一片翠绿的草原以及放牧的羊群,难以想象就在层层山脉另一边竟是黄沙滚滚的浩瀚沙漠。

    “不,还要再过一个山头。”这里竟然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他们的马正走在半山腰上,隔着那丛树海其实非常近,但由于两边之间还隔着一道陡峭的山沟,除非他们的马会飞,否则势必要乖乖绕过另一边的栈道才能到达对面。

    “还要再过一个山头?”欧阳萱莎泄气地低喃。“说得真简单,那起码还要再半天以上耶!我还以为终于可以用两只脚走路了说!”

    “那儿只是猎区,”卡布斯说,并用垂在左耳后的头巾巾角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你没注意到都没有住屋或帐篷吗?”

    天气更热了,幸好自海那边吹来阵阵清凉的风,稍微纡解了一点燥热感。

    “猎区?你是说打猎的地方?”欧阳萱莎再度振奋起来。“阿拉威部落的男人几乎都有猎鹰,你没有吗?”

    卡布斯淡淡瞟她一眼。“有。”

    “有?那么”眨着乌溜溜的眼,欧阳萱莎渴望地瞅着他,纯稚粉嫩的脸上一片期待之色。“你会带我去看看猎鹰是如何打猎的?”

    “等你学会骑马再说。”卡布斯轻轻说道,顺手替她蒙上头纱。

    欧阳萱莎不禁皱了皱鼻子。“干嘛?”

    “很快就会碰上人了。”

    “哦!”唉!这下子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重见天日。“咦?那是什么?”

    “什么?”

    “那边啊!看,好象有两个人在吵架不,打架!”

    一听是有人在打架,卡布斯马上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树海靠山壁这边有一块称不上空地,只是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确有两个人正在打架,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容貌,只隐约可分辨出是一个年岁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头发班白的老年人,后者还披着一件金线镶红蓝黄边的白色豪华披风。

    虽然头发斑白的老人相当壮硕,但年轻男人更有体力,头发斑白的男人逐渐败退,而年轻男人的意图相当明显--他打算把头发斑白的老人推下山崖。

    “父亲!”卡布斯惊呼,旋即跳下马去。

    案亲?

    “耶?”欧阳萱莎错愕地看着卡布斯从绑在马后的包袱里拿出一把手枪,两眼更惊讶地连眨了好几下。

    那是左轮手枪出现之前最流行的转管手枪,通常是在一个金属块上依圆周挖出数个枪膛,每个枪膛内可以装一发子弹,使用时还要用手把枪管转到击发机件的位置上,既不方便又沉重,击锤抬起时又会影响瞄准,更糟糕的是

    喀!喀!喀!

    见状,欧阳萱莎连忙将挂在马屁股上的背包拿来抱在怀里,下一刻,卡布斯果然如她所料想般愤怒地丢下手枪,粗鲁地将她抓下马,然后自己跳上马狂奔而去,欧阳萱莎望着被弃置于地上的转管手枪,耸耸肩。

    这种博物馆级的手枪底火装置防水性超差,而且一旦点火装置受到污染也不能可靠地发火--就像刚刚那样。

    不过就算真的射击出去了也没用,她敢用背包里那把最新型的贝瑞塔手枪打赌,转管手枪射出去的弹丸绝对够不上目标。

    慢条斯理地,欧阳萱莎掏出背包里的手枪,开保险,双手持枪,让视线与枪管保持同一直线,仔细瞄准

    很好,就是现在,头发斑白的老人被一拳揍倒在地上喘气,半个身子惊险万状地吊在山崖边,年轻男人正准备要一脚把对方踢下山崖,但在那之前,他好象有什么废话非说不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愤怒地说个不停,两人分得很开,不至于误伤

    砰!尖锐的枪声响彻整片山谷,激起林间一片飞鸟亡命飞奔,年轻男人颠踬了一下,然后倒下。

    这是在两年前那一回度假里,继父唯一教会她的事--用枪,她学得很快,也很精,以为这样会让弟妹们因佩服而接受她,结果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当时还想说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到底在干嘛?

    没想到现在却因此而救了卡布斯的父亲。

    栈道那头,正在狂奔的马被枪声惊吓人立而起,卡布斯急忙勒住马缰让马镇定下来,同时往这边望过来,欧阳萱莎举起手枪挥两下,再指指山崖那边,又比出一根大拇指。

    不晓得他懂了没有?

    欧阳萱莎暗忖着弯身捡起弹壳,连同手枪一起收回背包里,再拾起卡布斯的转管手枪--好重!然后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栈道那头走去。

    总算可以用两只脚走路了!

    走不到半途,卡布斯便回头来接她了。

    “是你救了我父亲?”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好象是耶!运气真好,不是吗?”欧阳萱莎神采飞扬地笑开了嘴。

    卡布斯深深凝视她一眼,再将她抱上马,自己坐到她背后策马前行。

    “你这次又是使用什么”他顿了一下。“女人的东西?”

    欧阳萱莎哈哈大笑。“的确,那也是女人的东西,贝瑞塔公司最新推出的紧致型手枪,全长只有十八公分,不到零点八公斤,造型非常典雅,采用最新型的枪管旋转式闭锁系统,可以有效抵销后座力,最适合女人使用。”

    “你在说什么?”

    欧阳萱莎咯咯笑得更大声。

    “跟你一样的手枪啦!只不过我的手枪比你的要稍微进步了那么一点点。”

    “跟我一样的手枪?”卡布斯神色古怪地瞄一下挂在马侧的转管手枪。“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还有在欧拜莱你所使用的那个女人的防身器?”

    “也可以啊!”“你那袋子里的东西全给我看看?”

    欧阳萱莎顿时笑趴在他胸前。“可、可以啊”“你在笑什么?”卡布斯狐疑地问。

    “我、我以为你是个严肃古板的人,没想到你的好奇心并不太古板嘛!”

    卡布斯微微皱了一下眉。“阿伊莎,我可以容忍你私底下的放肆,因为我了解你可能还不太习惯这里的规矩,而且我是你的丈夫,仁慈的忍让妻子是我的责任,可是待会儿谒见我父亲时,你千万不可如此无礼”

    唉又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人前人后我会分清楚的啦!”

    “没有允许你开口,你就不能开口”

    “是是是,没有男人的允许,女人不能开口!”

    “无论如何绝不能抬头看他”

    “好好好,我会忍住好奇心,可以了吧?”

    “最重要的是,第一回谒见我父亲,你必须下跪”

    “行行行,下跪就下欸?下跪!”干嘛这么隆重大礼,她又不是奴隶,他父亲也不是咦?等等不是吧?

    “还有,你必须”

    “暂停!”

    卡布斯马上噤声,连马也停住了蹄步,他皱眉询问地望住她,马儿也侧过头来竖耳倾听,她拍掉马耳,狐疑地回望他,好半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心底的怀疑。

    “请问丈夫大人,你的全名是”

    “卡布斯?伊本?阿玛德?伊本?萨伊德。”

    “老天!”

    她居然一到这里就改变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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