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图瓦人过春节

    编者按 禾木，仿佛是一个童话世界，充满着冬天的内容。 禾木的一切，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过多解释和表达的古朴，也只有冬天，才能凸显而出它的单纯与美丽。　　一

    城市年味的越来越淡，让人感到一种压抑和烦躁。我就是冲着寻找一种新感觉的激情，脱离热闹的城市来到禾木村的。

    多年以来，禾木都是大雪封山，外人在冬天很少能够进去，生活在这里的图瓦人，在封闭的大山里过着他们心中的春节。幸好今年的雪稍稍小一些，我与朋友约好，在禾木过春节。

    平原上的雪虽然小，但到了阿尔泰山里，雪一样没有减少多少，我们坐的是一辆北京2020越野车，开车的小伙子叫别克什，年龄在27、8岁之间，他今年才结婚。别克什的开车技术是从小练出来的，因此，在野外的水平很高，我们的评价：倍棒！他家在布尔津县的冲乎尔乡，也就是前往喀纳斯湖必经的进山路口，在他十来岁时就跟着乡里的成年人一起，开车运煤拉草，有时，大人们为了休息一下，就冲着别克什一招手：来，把草送回去。别克什就乐颠颠地跑上来，拉开车门趴上驾驶室，轰着大油门，开着向前冲去。

    去禾木的路很难走，前半部分是冰溜子，后半截几乎全是五六十公分的雪地，路上一片白茫茫的，没有明显的标志，只能以路基下的悬崖、树木和其它的东西为标志，整个车一路上不是骑着冰槽子里就是嵌在雪道子中，拐弯或下坡处特别危险，稍不留意就滑下路来，掉进雪坑或山下。我们的车有几次就出现过险情。把我吓出一身的冷汗。好在别克什技术好，神态自若，没让我们觉得出什么来。

    契马洛依的小村就坐落在公路的拐弯外，印满脚印的雪地、尖顶木制的住房、围满牛马的栏圈、挑着水桶到河边挑水的女人和偶然冒出直直的炊烟，让人不经意有了一种诗意和童话的感受。

    禾木有7个月的冬天，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也是一年中最漫长的季节；村里冬天的主要交通工具一般是马拉雪橇，从村里出发到山下的冲乎尔乡，要坐两天的雪橇。因此，每年的秋天到来时，牧民们早早地就从山下拉来过冬的面粉、蔬菜和盐巴茶叶等生活用品，在房前是高高堆起的一米左右长的风干木。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准备着过冬的物质。

    村子坐落在一片大峡谷里，雪很多，也很厚实，大雪的年景雪几乎埋过半个房子，出门办事或孩子上学时就必须骑马，如果出门的是大人，常常是雪地里只见人的上半身子而见不到奋力向前的马匹。如果是孩子，那很可能见到的小黑点，就是一个小头在茫茫的雪原上。外面的人冬天到禾木的次数很少，除了有急事或必须去的外，整个村子都是自己的人，天天见面地过完整整一个冬天的。今年的雪是历史以来最薄的一年，大约也只有五六十公分吧，因此，顺着路上山的除了我们外，听说，还有几个搞新闻的人。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就遇见一辆北京213越野车，车里是一群北京来这里的探险者。他们的车误在了一个拐弯的雪路上，半天没有开出来，最后，还是哈萨克族司机别克什上去把213车开了出来的。

    二

    我们住在哈萨克朋友阿力汉家里。那是一排有着三间套木屋。中间是做饭的，两边是住人的。这排房子和村里的许多家房子一样，夏天多是租给山下的老板，到了冬天才收回自己居住。阿力汉是乡里的司法干事，长得人高马大，也很讲信义。他的妻子在山下的城市里，山上只有他和弟弟住在一起，每年的假期儿子要回来住上几天。

    居住在这里的主要以图瓦人为主。整个村子分坡上和坡下两大片，坡上是乡政府的所在地。骑马、滑雪、喂草、坐雪橇和劈柴做饭，这些单调的事是每个家庭一天生活的主要内容。好在村里通了电视，尽管水电的电压不稳，图像还是能够出来的，模模糊糊看比没有看的要好得多。通过电视他们了解了外面的世界，并随着旅游业的开发，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开始谈论着萨达姆、布什和胡锦涛。以前，这里的村民不论养牲畜还是接待客人，都不会要钱，更不会把自己的商品拿去交易，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经商意识的。为了开阔眼界，让村民有起码的经商意识，乡里和县里多次组织了图瓦人和哈萨克人到外地参观旅游，从外地回来后，村民们相互交流，把自己的住房、喂养的牲畜、打下的松籽和挖出的草药，学会了讨价还价地买给外来的游客。

    阿力汉家除了房屋出租外，每年还在旅游季节参加村里组织的出租马队，这些马队定期到野外和喀纳斯湖风景区，每匹马一天最少也要收入100元，成为每个家庭一个主要的收入渠道。因此，今年的村人均收入突破了1400元大关，成为全乡人均收入最大村之一。

    三

    图瓦人以信仰藏传佛教为主，同时，萨满教也非常流行。因此，每年要过的节日有很多，如宗教性的、节气性的、祭祀性，较之许多节日来说，他们对春节是非常重视的。妇女们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春节的食品，如风干的牛马肉，蔬菜的储存，男人们则聚集在一起，准备年前的祭祀活动安排。只有孩子们无忧无虑，他们算着越来越近的日子，隐隐约约中有些急不可待了，等着穿新衣服，等着热闹节日的来临。

    大年三十晚，整个村庄热闹了起来，在寂静的山谷里，歌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那些充满着粗犷的声调，拉开了新的一年的沉沉幕布，我们也被感动着，被那些原始的回旋在胸腔里的歌声，被那些充满着希望与冲动的喉咙。我们随着乡党委李青光书记首先来到原政协主席家。然后是一些乡村干部和村里老人的家里。

    年三十的晚饭，对尚属贫困的禾木村来说，是极为丰盛和奢侈的，各种从城里买来的糖果糕点，各种自制的干果和食品，各种形状的充满着祭祀意义的面食，一起被摆放在硕大的、长条型的木桌上。在木桌上依次点燃着几根充满喜气的红色蜡烛，微红而昏黄的灯光映在每个人的面孔上，充满着喜气与饱满的感受。

    年老的男性被安置在餐桌的正中位置，他的身边是来到的贵重客人，他的对面是自己的儿子与女婿。再有就是邻居家的男人们和尚未结婚的孩子们。

    一大盘风干牛肉被端了上来。由家里的主人做新年祈祷，然后由贵重的客人首先执刀，选削出三块拇指般大小的肉来，将选出的三块肉，交到执刀削肉男人之手，猛然地扔进火炉里，熊熊大火轰然而起，这是祝福吉祥的仪式，寓意着这家的主人红红火火，人丁兴旺，牛马成群。

    执刀的家中男人，选择有肉有油脂的肉，一片片削下，双手拱送给客人和老人食用，然后再按年龄的大小依次分送。这既是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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