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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风干的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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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母亲节,我就想起那支风干的康乃馨。

    五年前的母亲节,中午我陪着一家企业的老板去小城的一家有名的酒楼用餐。结账时,吧台的服务员送我了一支康乃馨,并告述我,今天是母亲节。我向那位服务员亲切的点点头,轻轻地把那支康乃馨放进了我的手提包。

    回到办公室,我就打电话给小妹,约她晚上一起去看母亲,说我有一支康乃馨要送给母亲,表示一下我们做儿女的心意。小妹听完电话,一下笑出了声,说我也要赶一次时髦。

    母亲节给母亲送康乃馨,对于我是第一次。放下电话,我设计晚上回家让母亲惊喜的场景。母亲,十六岁从河南老家来到小城,就到了一家纺织厂当了挡车工。纺织厂最苦最累的活儿就算织布挡车工。母亲干的就织布挡车工,而且三班倒。纺织女工工作岗位的繁重不说,而且话要生儿育女。要不一位诗人写道,中国的纺织工,她们用自己的汗水和乳汁支撑着祖国大厦。母亲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而且养育了我们五个子女。退休的那年,母亲高兴地把我们几个子女叫回家,宣布她新的生活开始。母亲讲的所谓新的生活,就是每天散散步,晚上再不要担心闹钟不响了。可是就是这样简单愉快的生活,对母亲来讲得是那么珍贵。退休不到一年,母亲就查出了患有糖尿病、心脏病。很快母亲就行走不便。我为母亲的病多次到医院咨询,不论小城的名医还是省城的大夫,得出的结论是母亲的生命透支的太多。

    每次回家,母亲都显得非常高兴。我们几个子女心里清楚,母亲怕我们担心,强打起的精神。父亲告述,只要我们一离开,母亲就呻吟起来。回家的场景清晰起来:这次回家,我要先拥抱母亲,然后把那支康乃馨放在母亲的手里,再代表兄妹几个表示对母亲的敬重。

    就在我为自己设计的回家的场景暗暗暗得意时,手机响了,老板让我现在就下楼,和他一起到到机场接从深圳来的客户。

    飞机晚点,我们从机场回到小城已万家灯火。小妹发来短信,说大家等我一人。我向小妹解释,公务一完就回家。陪客人用完餐,我看了一下手表,将近十一点。回家,这时体弱多病的母亲早已休息。将客人送回宾馆,我充满愧疚的站在宾馆的大厅,精心策划的回家场景就这样泡汤!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向老板请假,说我有点事。赶到办公室,我急忙打开公文包,那支含苞待放的康乃馨已经枯萎。我呆呆的看着那只枯萎的康乃馨。

    等到弥漫酸辣苦甜的心境平静。我将康乃馨夹道我的记事本,并在旁边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母亲,请原谅儿子。没有送出的康乃馨将是儿子永远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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