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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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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口道:“两次的失败婚姻,对仲凌而言无异是个很大的打击,虽然他从未向我们透露,”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从此以后,他便把心思全放在事业上,不再谈及儿女私情,甚至可以说是敬而远之。那样的日子维持两年多后,有一回,他在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他一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两人惺惺相惜,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却有一份互怜,大概就是所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愫吧!后来,他们试着藉由婚姻来加强彼此间的羁绊,而我们也乐见其成,没想到他们却在蜜月旅行途中出了车祸,那女的当场死了。”

    “太可怜了”晴晴再也忍不住,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泛滥的泪水,令她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仲凌的命运就这么坎坷!他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份属于自己的爱呀!为什么?

    晴晴好心痛好难过。

    沈灏见她平静了些,又继续道。

    “死裹逃生的仲凌,简直就像一具没有心的尸体,成天瞪视着病房的墙壁发呆,更有着自杀的倾向。有一天,正当他企图割腕被医护人员制止后,他已几近疯狂状态,那时,在他眼前出现一个瘦弱灵秀的少女,她哭着求他不要寻死,仲凌那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少女是个血癌末期的患者,所剩日子无几,所以,对于生命特别珍惜。仲凌被她的勇气所感动,不再轻生,两人竟成了好朋友。而仲凌由和她的交谈中知道,那少女有个心愿未了,就是想在死前圆一个少女憧憬的婚姻美梦。为了不让她带着遗憾死去,仲凌便极力说服她,嫁给他。婚后不到半年,那个少女便带着幸福的笑容死在仲凌怀中,这就是他的第四次婚姻。”

    晴晴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她心底却不再对仲凌感到陌生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爱怜。

    她深信沈仲凌绝对是个热情善良的人,否则,他不会为了完成一个将死少女的心愿,而坚持娶她的。所以,他绝不是所谓的“蓝胡子”她在心中笃定的告诉自己;相对的,对外界的传言,她也开始抱持否定的态度了。

    “你还好吧!晴晴?”沉灏发现她不太对劲,便轻轻的问道。

    “我没事,接着说吧!我想听下文。”

    晴晴迫不及待的想由沉灏接下来的话语中,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

    “自从那件事以后,仲凌消极了一阵子,但是,很快的他又将所有的心力投入事业中,我们本来还担心他会就此一蹶不振呢。”沉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他是不想违背她的心愿吧!”

    “没错,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爱情,但是却充满了感恩之情,仲凌完成了那女孩的心愿,而那女孩教会了仲凌要珍惜生命。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下去,直到仲凌二十六岁那年,他邂逅了一位面貌酷似他母亲的女人,我们不知他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娶了她,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整整大他二十岁。

    结果婚后不到三个月,那女人和前夫生的儿子找上门来,她为了保护不慎跌下楼梯的儿子,以身相护,而失足坠楼当场死亡。”

    晴晴嘴巴不说,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沈仲凌之所以会娶这个年纪大他二十岁的女性,无非是想在她身上寻获一份母爱,虽然他恨他的母亲,但是,对母爱的渴求又令他矛盾。唉!晴晴虽然无法苟同他的作为,却也无法数落他的不是。

    沉灏似乎读出了晴晴的心思,开口说:“或许是环境使然吧!仲凌从小到大都是活在缺乏爱的环境中,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爱那么渴求!”

    晴晴百分之百认同他的说法。“第六任妻子呢?”

    “他二十八岁那年,遇到一个貌似天使般纯洁无邪的女人,那或许是他真正的初恋吧!你知道吗?仲凌真把她当成天使的化身,不计代价的追求她,费尽心血终于把她娶进门。他原以为自己终于抓住属于他的幸福,谁知那个女人,竟然是个拥有天使容貌的魔鬼。当她坐稳沈夫人的宝座后,便露出淫邪的本性,到处乱搞男女关系,这样的情况对仲凌而言,无异是致命的一击。后来,那个女人终于露出马脚,怀了杂种,她怕因此失去沈夫人的宝座,便偷服堕胎葯,失血过多死亡,他的第六次婚姻亦即告终。”

    沉灏感慨万千。

    “原本外界已谣言满天飞,而那时候更是如火如荼,报章杂志开始盛传仲凌的婚姻史,并戏称仲凌为蓝胡子,仲凌周围的女人更视和他结婚为畏途,只肯和他玩玩,说什么也不肯嫁给他。仲凌也因第六次婚姻的打击过重,从此绝口不提结婚,更放任自己沉溺于以肉体为主的爱情游戏中”沉灏眼中充满对孙子的心疼。

    用一种很复杂,又带着严肃的神情,盯着晴晴“已经四年了,现在他居然又闪电结婚,而且事前毫无征兆。不只我和阿雯大感意外,连休息多时的大众媒体也再度喧闹了起来。”

    晴晴明白他语句间的含意,她干脆说道:“爷爷想问什么直说无妨!”

    沉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气还是充满威严“阿雯说你是为了还债,才被迫嫁给仲凌的。”

    “很抱歉,确实如此。”晴晴据实以告。

    “那仲凌他为什么娶你?”这是沈灏和沉张雯最想知道的。

    “我也很想知道,我直到结婚当天才第一次见到仲凌。”

    “呃!”沉灏大吃一惊。

    “我爸爸是个好赌成性的酒鬼,他欠人很多赌债,常被追打,后来仲凌突然出现,他替我爸爸还清了债务,便派人来说两个星期后来娶人,果然他如期出现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了。”

    沈灏一脸高深莫测,不停的思索着什么。

    “你,不会后悔吗?”

    “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快乐些!”晴晴真的这么想,幼年便丧母的她,若不是有着一颗乐观善良的心,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早就死了。

    “你很坚强。”沉灏衷心说道。

    “是很乐观!”晴晴笃定的更正。

    沉灏露出赞许的眼光。“听完仲凌的故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不知道?”他有点失望。

    “你希望我应该有怎样的反应呢?”她看出他的心意。

    他一阵尴尬,但旋即恢复。“我并不期望你有什么样的反应!”

    晴晴只是笑而不语。她明白他的想法和期待,但是她不喜欢开没有把握的支票。到时候,让两位老人家空欢快一场,岂不更糟!

    “还有什么事吗?爷爷!”

    “没事了!”他只能这么说。

    “那我先回房了!”

    他没有阻止她。

    晴晴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地关上门后,只觉得全身乏力,但是她必须思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竭尽全力的保持脑袋的清醒。

    “大侦探,你回来啦!”

    “仲凌!”晴晴委实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呢!”晴晴干笑一声。

    “你满意了吧!”

    “什么!”

    “你不是从那两个老人那儿,知道我所有的事了吗?”他一脸讽刺和鄙视。

    “我”晴晴感到心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晴晴最受不了人家用这种态度对她。“对!我从爷爷和奶奶那儿知道所有的事了!”

    沈仲凌反而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她会坦率的承认。

    “呵,”他的表情变得相当复杂。“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拍卖你的爱情?

    还是发挥你的同情心?”

    “原来这就是你娶我的理由!”

    “你不要自抬身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既不需要你来爱我,也不需要你廉价的同情心!”他接近疯狂的咆哮。

    “正合我意!”晴晴笑得好灿烂。

    他愣了一下,胸中的怒火烧得更加炽烈。

    “你想离婚!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我再告诉你一次,你是我买回来赎债的。”

    “我才不会想离婚呢!”晴晴笑得更迷人了。“你想想看,我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当凤凰,天下有哪个白痴会自己放弃这种机会呢!”

    “你”他像要把她生吞一般。“女人!你们都一样污秽下贱。”

    “哪裹哪里,你太抬举我了!”晴晴硬是要激他。

    他像猎鹰一样,目露凶光,好像随时都会扑向晴晴,把她撕裂一般。

    “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今后我该做什么,我明白得很,不劳你费心!”晴晴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完全是因为她的内心有一股莫名的信心支持着她,让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攻击她的。

    沈仲凌果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铁青着脸,死盯着晴晴不放。

    晴晴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一点也不肯吃亏,脸上还笑咪咪的。

    沈仲凌愈来愈急躁,晴晴的反应一再的跳出他的预想,让他无法猜出她的心思,这令他非常的不安,偏偏他又有些沉醉其中。

    “我们到市区去吃大餐吧!”晴晴条地跳出这么一句。

    “啊!”沈仲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吃大餐,亲爱的老公!”晴晴笑容可掬的重复一遍。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吗?竟然”他嘴巴虽这么嘟哝,心中却兴奋不已。

    “反正已经欠你那么多钱了,再多欠一些有什么关系!”晴晴一副?档哪q?br>

    “你的脸皮可真厚!”他以为自己说得够冷酷,然而,他的声调却是那么温柔。

    “这正是我的长处!”晴晴一点也不以为忤。

    他发现自己不但不讨厌她,反而开始有点喜欢上她了。

    “你想吃什么?”

    “日本料理!而且要很高级,很贵的。”

    “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沈仲凌虽这么说,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我是奢侈的女人嘛!”

    对沈仲凌而言,由晴晴口中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带给他任何的反感,反倒是给了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再说一次,我要吃很贵很贵的日本料理哦!”“知道了!”沈仲凌这回倒是答得很爽快,嘴边还挂着笑意。

    晴晴看他那副开心的模样,总算安心了许多。

    就是这样!要解开他的心锁,绝对不能用寻常的方法。

    晴晴在心里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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