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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汉显呼机可乐罐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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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风,一些些想你念你的心思。

    已经是最好。”

    “你不知道,有时候走在路上,我会莫名笑出声来。那便是我想起你,觉得好开心。”

    “真遗憾,你没能同来青藏,寄上的黄花是在西宁街上向一个老妇人买的。揣摩伊意此花叫‘冬夏’,取其冬去夏移,颜色不易之意。蓝色花是在西藏拉萨买的,你一定见过,毋忘我。”

    “我不在北京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多看书,多写文章,多学些有用的玩意儿,多出去游耍一番,时间一晃即过。也可以和小红调笑几句,什么也不往心里去,也不在梦里呼唤她即可。”

    “记得有一天深夜在燕莎南边的河边我们相拥而坐,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为某种人而生的,就像你这种的。”

    “恋爱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越美的景致越使人感伤,我总会想,要是两个人在一起该多好,你的时间全部是我的该多好。”

    不上课的时候,我把呼机设为铃声开启,每次短信到来,铃声响起,辛荑如果在,就说,一呼天下硬,秋水,你硬了吗?我想都不想,说,你妈都硬了。我老妈从小教导我的,别人说一句话,如果无以回应,就在那人的原话前加“你妈”这个前缀,然后用高八度的声音喊出,一定显得又慓悍又聪明。我敬佩润迅台的传呼小姐,这么长的这么复杂的留言,基本没有错字和标点符号错误,由于柳青的存在,她们负担了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发现了呼机的缺陷,内存太小了,很快就提示我,满了,满了,有新的信息等待进入。我每天至少倒光一次信息,每次倾倒,我隐约中想起小时候端着盖上印一朵莲花的尿盆儿,穿过巨大的杂院,疾走到胡同口的厕所。我提出了新的技术设想,要是能不通过呼机台小姐直接发出就好了,要是能双向无线传输就好了。我哥说,你说的早就有了,叫手机短信。我说,不完全是,我需要这个小器材有个非常方便的键盘,输入中文。

    柳青和我的时间能凑起来的时候,她开着她的saab车到学校接我出去耍。

    柳青的车里常常有几本三四百页一本的时尚杂志,堵车的时候,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页一页地翻,涂睫毛的广告、涂眼袋的广告、涂嘴唇的广告、涂屁股的广告、包裹屁股的衣服的广告。

    柳青说,除了我之外,她没有见过一个男的有耐心从头到尾翻完一本这种杂志,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妇女之友?我说,我受过良好的正规训练,慎始敬终,看了封面就要看到封底,看了头发就要看到脚尖,我喜欢杂志里飘扬的香水样品味道,我热爱妇女。

    开车最常去西北,香山、八大处、圆明园。柳青老问,爬山会不会让大腿变得很粗啊。我说,不会,爬山首先让心情愉快,然后是活动全身筋骨消耗多余脂肪。满人入关之后,明朝的紫禁城都懒得扒倒重来,先将就着用,先着急在西山建这些游乐园,就是为了能就近时常活动,保持男人慓悍兽性和简强判断力。我们组织去承德避暑山庄,我见过康熙写的满文随笔,翻译过来基本意思是,野耍不可少,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今年还打了六百多只兔子,三百多只狍子,一百多头鹿,十多只老虎,干了好几百次姑娘,儿孙们,你们要效法啊。柳青说,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意思和名人名言分得清楚些啊?我说,难,小时候烙下的毛病,那时候写作文,如果引用名人名言会加分,我经常记不住,就照直写,马克思说:‘早上应该先吃早点再刷牙,而不是相反。’谁会去考证,不是马克思说的?

    后来柳青爬山上了瘾,xìng交坚持女上位,尽管下午有会,上午脚痒痒了也去爬。我上午没课的时候,常常被她拉着去。我受不了看她化着浓妆盘着头发穿着套装爬山的样子,每次我说,咱们在后山的大青松后面搞一搞吧,我喜欢把你弄得乱七八糟的。柳青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知道你想射在我头发里想了好久了,但是我不是禽兽,而且我下午有会,搞成我现在这种能庄重见人的样子,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我马上转换话题,说,解放军进城的时候,要是不动二环以里的古城,以现在的望京为中心,修建苏联式的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历史博物馆,那现在的北京多棒啊。

    如果留在城里,除了不定期出来的人艺老戏和各类小剧场话剧,柳青每周四必去北京电影厂洗印厂礼堂看两部没配音但是有字幕的内部外国电影。柳青说,她要培养国际化的忧郁气质和艺术气质,所以要多看外国电影。我说,你小时候不是在北京长大的吧,对中国历史没研究吧,这么没有自信?北京各路青年另类的一多半都在周四汇聚在洗印厂礼堂,开场前十分钟,鱼贯晃入,柳青没搭理我,狂盯着各种酷哥烂仔看,两个眼珠子不够用。我说,你这么盯着人家看,一直盯着人家到落座,难怪你从小那么多男朋友。柳青眼珠子继续忙,小声说,我小时候见了真喜欢的,就把我长满漂亮五官和头发的脑袋靠上去,除了中学的班长,我跟他说,算了,不靠你了,怕耽误你考大学。看完电影后,柳青基本要吃夜宵,基本要去有乐队的酒吧。我说,我就先撤了,病人生存率统计的cox模型还需要调整,拖了有一阵子了,现在都十点多了。柳青说,再坐一小小会儿,吃碗台湾牛肉面。五瓶燕京啤酒之后,柳青躲在阴影里一点点吃我的耳垂儿,说,你现在想不想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想不想射在我头发里?你不是劝我要学习北京姑娘吗?姐今晚就违反本性,舍身做次禽兽。

    更多的时候是吃饭,我和柳青明确说过,我不喜欢见其他生人,我天生内向,见生人耗去我大量能量。柳青说,我有限制条件,我必须和某些人吃饭,我更想见你,但是我的时间有限,我只能把你们聚集到一起来。这些人都有肚子,都持续性抽烟,都夹个登喜路的手包,都不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开口多数都是,一两个亿的事情,就别跟我提了,累不累啊。这种场合,柳青都充小辈,持续性敬酒,我滴酒不沾,埋头吃饭。那个文化儒商时常见到,比较起来,他最有理想主义。他的套路是先狂吃,手嘴并用,然后喝白酒,然后借酒装醉,用大油手尝试摸柳青大腿“我真的喜欢你,我心都碎了,吃不好饭,睡不着。”他偶尔主动和我攀谈,征询我妇产科专业意见“有人告诉我,挑老婆要用空可乐罐测试,如果一个女的能够非常准确地尿满一个空可乐罐而不洒,必是绝品。理由是,一定是窄屄。

    你专业,你说,有科学依据吗?”

    入夏的一天,和柳青在首都剧院看完小剧场话剧思凡之后,我说我请客,去美术馆路口西南角的一家陕西面馆吃面,中碗五块钱,加牛肉八块,醋不要钱。柳青吃得热火朝天的,肉吃了,面吃了,汤都喝光了,临走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把房门钥匙你拿着,不想在宿舍睡了随时过去,你判断。

    我又把房子改了改,更舒服了,进门就能躺下。”

    我把钥匙和呼机都别在腰上,走了两步路,仿佛过去被删去信息的鬼魂全都重新汇聚在呼机里,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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