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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方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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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曲粗犷、豪放、苍凉的民歌,从黄土塬上掠过。孤雁南飞,西风呼啸,漫天的黄土打的脸生痛。这就是你的故乡,一个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故乡。

    童年在幼小的心灵就种下勤劳善良的种子,早早的起来,去打猪草、提水、去洗衣服、做饭,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辛苦,有的就是个和父辈一样的劳作。在单调而粗糙的莽原上,你用自己的单纯的爱和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身边咩咩叫的羊群对话。春生春长,冬天的寒冷不在使冻破的脚手溃烂,身上的衣服也不再觉得单薄,肚子虽然饿点但起码不用挨冻的。三月的春天,碧草绿绿,花香扑鼻。赶着羊儿坐在山坡上,任思绪飞扬,天地相接的那一个远方,会是怎样一个世界。看鸟儿高飞溪水潺潺,远远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你回到家告诉爸爸:我也要读书。“女娃家读什么书。”这是爸爸的回答;你无语只有默默地流泪,看着别人的孩子高高兴兴都去上学,你却只能赶着那些羊群在山上放牧。山不在可爱,羊不再快乐,而你只是偷偷的抹眼泪。

    那一年国家扫盲,进行六年义务教育,你的父亲不得不把你送到学校。心愿实现了,你快乐的像个天使。但繁重的家务还得去做,还得去放羊,洗衣、做饭,还得像一个大人那样的操劳。你并不觉苦,只要能读书做什么你都高兴。“我要读书,我要读书”那六年你在知识的海里尽情的汲取,你知道李白、杜甫、华罗庚,你还知道方子敏、刘胡兰、董存瑞,你还知道许多许多。但是六年在不觉中过去了,爸爸强硬的说:女娃识两个字就行了,长大又是别人家的,学那么多的有啥用。你在爸爸的威逼下不得不辍学,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课堂,不得不告别自己的老师同学,你哭了,老师同学也哭了。在哪一条黄黄的山间大路上,你向母校望了最后一眼,把所有的所有都装在心里。你又拿起了锄头,赶起了羊群,又在溪边洗起了衣服。那些书里的故事已不在属于你的梦,你又和那些相亲父老一样耕耘着脚下这片土地。

    时间在劳累中真快,一天爸爸说:“你现在不小了,我给你找个婆家,你嫁过去。”其实那年你才十七岁。既然爸爸要把自己像水一样泼出去,哪还有什么留恋的呢。你什么也没有问,甚至你连嫁给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答应了。你的泪已经流干了,你什么也不想知道,让一切随便吧,人生对你已没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自己怎样出的门,怎样入得洞房,甚至自己怎样和男人睡,都不知道。岁月已是如此的迷茫。孩子降生了,你做了妈妈,那个和你睡的男人做了孩子的爸爸,他勤劳善良疼你,你有了自己家,有了做妈妈的温暖,有了对孩子的牵挂。你不再哭了,你要笑,要唱、要把对生活所有说不出和能说出的情愿,吼成粗犷苍凉的民歌,在陕北那厚重而贫瘠的黄土地上回响。

    青春已去人生中年,在这繁重的岁月里,你总笑着,笑着面对人生的每一天开始。无论前面还有多少风雨,我们都要笑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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